又到了新鲜核桃上市的时节。
十字路口有五六家卖核桃的。
独有一对年青人的生意奇好。
女的黑黑的,长得很结实,看上去纯朴而憨厚,一笑起来,总让我不由地想到田野里摇曳的野花,虽不婀娜多姿却别有一番经风历雨后的自然素朴;男的个子不高,有些瘦,看上去比女的精明一些。
卖核桃时,女的两手各戴一只手套。左手飞快地抓一颗核桃,右手执刀,但见她手起刀落,麻利地一戳,核桃皮就轻松脱落。她一边给核桃脱掉绿色的外衣,一边陪顾客聊天,谈笑与不经意间,一颗颗脱了皮的核桃便飞快地落到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面,顾客喊“停”,核桃便被放到称上称一下,零头大多时候是抹掉的,末了还要再捡几颗扔袋子里。然后,才递到男的面前排队等着进入下一道工序。再精明再刁钻的顾客在她跟前都不再挑三拣四,倒像在邻家小妹跟前买东西一样,信任而愉快。
那一边的男的则手执一把核桃夹,开始帮助顾客夹开那些核桃,不管你买几斤,只要你需要,他都会耐心地一颗一颗地帮你夹开。他的水平很高,动作也很娴熟,只见他左手自如地将核桃转着圈,右手用力适度地夹着,核桃的外壳便有了大小不一的裂缝却不会随意掉落。经他手的核桃很容易便被我们脱掉壳,剩下裹着淡黄薄皮的饱满而诱人的桃仁。通常情况下,剥开那些被他捏开的桃仁,基本上都是完整的一个,很少有破碎的,不像我们平时,虽然也用夹子,但总是掌握不好力度,夹开的核桃不是支离破碎便是留一部分掏不出来,眼看着诱人的核桃仁倔强地藏在厚厚的壳里却没有耐性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造成浪费。男的也是边忙着手头的工作,边与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聊着。有一位大姐说她想吃紫色薄皮的核桃,他便说,那您今天就少买一些,过两三天再来就有紫皮的了。大姐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回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知是想吃个新鲜还是天天都想享受一下他们的服务带来的好心情,每次都不愿意买很多。买完核桃时,一边走路,一边就下手吃了,这些天里,那清香的桃仁伴随着愉快的心情、轻松的脚步陪我走完那段平日里总嫌漫长的回家的路。当然,伴随我的,还有萦绕脑际的憨厚质朴的笑容、麻利耐心的动作、周到细致的服务。
他们为核桃注入了情义,所以,他们的核桃比别人的好吃。